我的出生帶來周圍人們的詫異——所有人都認為我媽肚子里的絕對是個小子,因為我在那狹隘的空間里就頑皮好動得異常,并且我媽那肚子似乎就是傳說中的“男孩肚”,圓圓尖尖的。我出生在簇滿鮮花和祝賀的日子,呱呱墜地的那刻,我鮮明地笑著,護士姐姐粗魯地捏了我一把,我洪亮悲壯地“哇”了一聲,然后便是安靜。出生在教師節的我,注定好喜厭悲。
往后的日子,我穿著背帶褲,手里拽著變形金剛,和一幫男孩子們狂奔在小巷里,每每都是全身污泥地挎著衣服回到家。老媽一把將我扯進衛生間,手里忙著給我擦洗和換裝,嘴里依舊嘮叨個不停,“女孩子別成天男孩子似的在外面跑,一點樣子都沒有……”永遠不變的對白,我搖頭晃腦地跟著念叨。
上了小學,我慢慢顯露出臃腫的表象,雖然拖著個并不苗條的身體,但身手還是靈便得出奇。我還是和男孩子們玩在一起,像什么跳繩、跳皮筋等女孩子鐘愛的游戲,我的記憶中沒有它們留下的痕跡。我照樣帶著一身的泥漬和一身的汗跡,抬頭挺胸地回家,我似乎在那時就已然學會了顯擺,在那樂此不疲地炫耀著我并不像其他胖孩子那般沉重笨拙。
然后,我媽“要挾”著我去參加跳舞、書法、鋼琴等溫文爾雅的女生活動。我記得我裝過病,逃過課,做過我力所能及的一切努力。所以,到最后我一事無成,我媽改造我的期望也就被無限期地擱置了。
再后來,我不輕易到處瘋跑到處撒歡了,可骨子里的男人feel從來沒有減少過。我照樣在教室里鬧,和同學們大聲說笑,但有時也會安靜地坐著一動不動地呈思考狀。那時的我,充其量就是個有著女孩外表的假小子,我的兄弟很多,姐妹則顯得單薄了點。
現在的我,還是跟個男生似的穿梭在同學中間,在女生中硬著頭皮,扮演著我保護者的身份;在男生中,則舒坦得多,只做好我兄弟的本分就好。
我從未想過要改變我成長的軌跡,改變我的形象。即使我媽在家對我吼過不下一萬次;即使我爸說照此下去,將來我嫁出去會成為他們這輩子最可怕的負擔……我依然奉行自己的獨特宗旨,我的成長,當然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。
我的童年,我的成長,都朝著我的預計,背著我媽的期盼前進著。今后,它的軌跡還將依舊,至少,我有繼續的勇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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