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,我背上我的小書包,在上學(xué)的路上,媽媽拉著我的小手,一步一步地往前走。幼兒園門口,媽媽依依不舍地?fù)]手,“孩子,要小心啊!”,最終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上小學(xué)了,路邊的梔子花開得好美麗,綻放出活力的青春。我堅持著自己走上這條青籬的小路,媽媽深深地低下頭。我能隱約看見,在陰霾的背后瞞著幾滴晶瑩的淚水,是無邊的無奈。媽媽的心緒,我不太懂。“孩子,多吃點(diǎn)!”“孩子,過馬路要注意啊,千萬別慌嘍!”“孩子,天涼了,加件外套吧!”“孩子,你……” 我的耳畔,一直回響著媽媽一句一句的叮囑。漸漸長大的我曾經(jīng)在無數(shù)個夜晚,翻滾的腦海里冒出了有些叛逆的念頭:我要獨(dú)立,我要自由。
在去往上海的前一晚,我看見媽媽的眼角是濕潤的。一頓飯,她“破例”什么也沒說,只是沉沉地埋下頭,生硬地扒著碗里的飯。我應(yīng)該是高興的吧,終于可以逃離這早已厭煩的嘮叨了。可是,此刻我的心卻像一塊大石頭一樣,不停地下沉。我不知道我的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,只是我不能再回頭。
我徑直走進(jìn)房間,在房間門上留下了一排抹也抹不去的陰影。我坐在舒適柔軟的床上,心中泛起層層漣漪,感到從未有過的浮躁。
門被悄悄地推開了,映入眼簾的還是她瘦小單薄的身影。“孩子,你明天就要離開了,媽媽再看你一眼。到了上海之后,要小心啊。天冷了,你就加衣服,千萬別著涼。一個人在異地不安全,每天不要和朋友玩的晚,早點(diǎn)回家,還有……”
“你有完沒完,我已經(jīng)不是小孩子了!”沒等她說完,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,反擊了她一把。她弱弱地望了我一眼,然后輕輕地轉(zhuǎn)身走出了房門。
看著她落寞的身影,有些蒼老,頭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幾根白發(fā)……“孩子,對不起,我愛你。”我只覺得鼻子酸酸的,眼淚匯成了一條充滿愛的河流。
深夜,我小心翼翼地拉起了旅行箱,就像小時候,媽媽拉起了我的小手。“媽媽,我……我要走了……”“孩子,你……”她似乎想要說些什么,有似乎想起了什么,最終,閉上了她干枯的嘴唇。“媽媽,你要保重身體,別再為我操勞了……”正要走,突然,轉(zhuǎn)過身,“還有……我愛你”。
在一瞬間,我看到媽媽滿是皺紋的臉上,第一次露出;孩童般的笑容,竟讓我看得失了神。
聽聽媽媽的聲音,聽聽愛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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