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夢見自己身處茫茫灰藍的大海,海平面盡頭是一條白線,頭頂是金色燦爛的太陽,腳底是粗糙黝黑的礁石與我的影子。
“你將要干什么?”
“我將要自己找尋一條生路。”
我追尋著太陽微微傾斜的角度,朝著那個屬于太陽的方向,踏著一塊塊礁石,帶上我的影子,邁去。
影子又開口了:
我將要往哪兒去?站在原地的我思索著答案。面對山窮水盡就要原路返回嗎?帶著失落與悲傷踏著原來充溢歡聲笑語與歌聲的路,背對著太陽回去,再走向另一條或許更短的路?前方無路,面對目標,就要止步于此或沿路返回嗎?不,無論如何,至少應初心不改。
這是我的答案。
海,碧綠碧藍的海,上層是果凍般的柔美恬靜,微蕩著漣漪或又挑起幾絲波瀾;下層卻如深邃的眸,又似黑洞,稍久注視就使人目眩神迷。夕陽已不覺挪到了視線盡頭海平面處,海水像是在容器中快要溢出來了一樣,飽滿著一片金與柔情,倒映著浮現海的天空。
“你將要怎么辦?”
“坦然面對,駛向光明。”我想這就是我的答案。
我撲騰一下落入了無盡的海,海水清澈卻不見底,充盈著我的口腔,我的腦,我的心。揮舞的雙臂再沒有毅力繼續運轉。我要淹死了嗎?
不等誰能在耳廓邊的提問,我已然給出答案。
這才是我的答案,最終的,真正的答案。
我做夢了。
正當我還在用迷糊懵然的眼打量著這片海時,我的影子卻開口了:
我將要干什么?我有一絲愣住了,又立即思索起這問題的答案。停留在原地,日復一日地等待著根本不存在的誰的救贖嗎?期待著誰能將我帶出這片迷茫的困境中,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嗎?不可能的,我沒有這樣的救世主。
這是我的答案。
一步一步,一塊一塊,我一邊跳躍著一邊大聲唱著歌,卻終究走到了看似的盡頭:眼前再沒有能向前的礁石了。
“你將要往哪兒去?”
“我將要向著太陽,繼續前行。”
影子抖了抖,化作一只烏黑的大鳥就要遠飛。我縱身一躍,與她,向著光明的太陽堅定不移地前行。
正目酣神醉于此美景,可“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”,這般美好之后,卻是綿長似無盡的黑夜。回頭一望,月亮竟已探出了頭張望起來。我的心和影子顫了一顫,她們開口了,
我將要怎么辦?我叩問我的心,搜尋著答案。太陽將要落海,我要背過身去追尋月亮的光嗎?我要背馳而行,去遠離目標的遠方嗎?不,月亮那短暫的光也屬于太陽,是誘惑也是考驗。若去追尋月光的柔美,待月落下又折回去追尋太陽的光亮,便會往返于誘惑與目標,最終疲憊致死。黑暗已經到了,光明還會遠嗎?倒不如坦然面對黑暗,坦然走過黑暗,最終坦然接受光明的洗禮。天時晴時雨,云時厚時薄,海時起時伏,心情時好時壞,可太陽,會一直等待。
可還未張開說出,影子卻因光的稀薄隱入黑暗,再無力承載起我和我的心。
“我要活著!”
我選擇醒來,帶著我的影子,我的心,我的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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