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,夕陽欲頹,天邊的云似乎鎦了金,輝煌燦爛,流光四溢。一群又一群的學生說著笑著回了家。我避開全世界的歡聲笑語,默默地獨自一人行走。黃昏的影子落在人間,周邊的一草一木都發著光,我似乎看見它們也在微笑。告示欄里,大紅紙的反光如此刺眼,將我的心碎成裂片。周遭滿是歡喜,我只顧著心痛。
我一步一步踱回了家,落日為我關上沉重的門。獨自坐在陽臺看著樓下發呆,星星又亮起了幾顆,晚風瑟瑟,我竟紅了眼眶,淚奔涌而出,悲傷逆流成河。
“你這樣有用嗎,在偏安一隅處聲嘶竭力地抱怨,就能成為自己所向往的人嗎,你錯了!大錯特錯!大家需要的,能被大家需要的,是有才之人,是優秀之人,不是你這般膜樣。”
面對突然躁動不安的空氣,我驀地睜大了瞳孔,我緩緩抬手,手心里,卻盡是空氣。我怯怯地問:“你是誰?”那寂靜的一瞬,我聽見心臟在胸腔里得雀躍,卻又異常平靜,像是接受一個不凡的宿命。
“什么?”
第二日,我擁抱了每一個被選中的同學,微笑著目送汽車駛出視線。不是安于一個局外人的身份,而是選擇繼續成長。
我筆下悲戚霜雪,還欲寫風雨來,又落墨輒止,凝眸窗花嘆。
又是一個黃昏,只是浮云避白日,歲月恍然已暮年,見眼下秋風凜然,枯葉如蝶,人來人往,車水馬龍,華燈初上,我想,雖已深秋,萬物凋零,美景卻也猶未遲。
“對,你很厲害。”微暗的空中閃過一道光,劃破天際。
“Yourangel.……yourself.”
在漫天燦爛的星光里,我看見那道光有了輪廓,她轉過身來,我不禁吃了一驚,那眉目,那臉龐,盡是我的摸樣。我幡然醒悟,Yourangel,yourself.,我的天使是我自己。淚眼模糊中,我看見那道光飛向無邊燦爛的星海,她笑臉盈盈,一如畫上那般摸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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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云蔽白日,遇美景未遲。
沒錯,我又一次沒有被選去參加作文比賽。想到這里,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嘲諷的笑。我似乎明白了那句曾讓我嗤之以鼻的話“失望是一天天積累的,到絕望時就會放棄”。抬眼看遠處,幾朵晚霞半橫在天邊,夕陽的余暉印染枯敗的枝頭,幾只鳥飛過來,又飛走了。此蕭條之景,此失心之人。
我忽然發瘋一般,跳下陽臺,將那曾經視若珍寶的手稿,撕得粉碎。我是有多渴望被選中,被需要,可偏偏那幸運兒不是我……我撕得手都紅了,腳都麻了。昨日之時還燦若夏花的夢想,頃刻之間如雪花般墜地粉碎,我看到我的心像玻璃一樣碎了一地,我光著腳狠狠地踩在上面。
那聲音空曠而有力,似乎來自天之涯,地之角,又似乎就在我心里。那樣沉重,又如此真實。
“Yourangel.”
“你的天使。”
我時而文思泉涌,時而寸步難行,時而坐在在露臺上,眺望遠處天水一江秋,有時刮過一陣風,有時飄過一片葉,落在我泛黃的記事本上,我疑心是她,便抬起頭來笑著尋找,卻只見清澈如水的天空,掠過幾只孤鴻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,果然在一次全校作文選拔賽中,我以一篇文章艷驚四座,掌聲如潮,語文老師擦擦眼鏡看向我,道:“就你了。”剎那間,我笑了。
恍惚之間,我開口道:“我覺得你說得對,渴望不平凡,渴望被需要,就要做最好的自己,帶給大家最好的一面,最后所有的曲折都會變成彩虹的。”
“你,到底是誰……?”我伸出雙手,伸向那道光。
“我的天使,我……我……自己。”我囁嚅道。
初三:魏菁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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