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印象中,桃紅柳綠杏花紅,一樹梨花白如絨,直到坐在窗欞前細致觀賞了這清麗的杏花雨,才知道杏花的顏色并不單純。
遠處山下河灘邊有一片杏樹,遠遠望去一片白色,有如積雪。在蒼山背影下格外顯眼。忽然一聲咳嗽將我的思緒拉回,是先生喚我。只見他已起身,我轉身去取外袍,今兒是清明,我知道,先生要出門了。外面煙雨朦朧,己是連月不開,杏花卻開的恣意。雨摧杏花開,杏花隨春敗。飄落的是雨,也是杏花,或許早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杏花。我為先生撐著油脂傘,走在雨中。
因今之所見先生想借酒來尋求慰藉,便遣我去問路,我應了聲“是!”抬頭卻發現無人可問。先生到這察覺到這般境地,召我回去,我拱手作揖“小的無能!”先生搖搖頭,又嘆了口氣,他抬頭望向遠處輕吟道:“清明時節雨紛紛,路上人欲斷魂。”我突然明白這“欲斷魂”大抵指的就是這般荒蕪景象吧!
驟然夢醒,我呆望著窗外,回想著剛才的夢,內心竟似有一絲絲凄涼。
初二:孫敬儀
一陣茶壺水開的冒泡聲把我驚醒,我忙望向先生那邊,見他未察覺,我輕呼一口氣,趕緊小心將茶杯斟滿,輕輕走過去,雙手將茶奉上。先生正看著公文,他眉頭緊皺,后又搖搖頭,嘆了口氣,這才抬頭,注意到我這個和公文相長存在感薄弱的書童,揮了揮手讓我下去。我只得又退到門邊。
街道上很冷清,熙熙攘攘幾個人影,唐代安史之亂使這里經濟遭到嚴重破壞,至今也未曾恢復,自是呈現出這“荒草千里”“萬室空虛”的景象。彼時一陣微風拂過,使之又下了一場杏花雨。孟春微寒不大的白花附在枝中,像人在寒風中瑟縮著,花瓣搖晃著翻落在地,沾染上了泥土,我望向先生,他環顧四周滿眼竟是滿目蕭條,“唉!”他不禁嘆了口氣,眼神有些悲涼,我似乎從中理解到了先生的哀傷,先生的愁苦和先生的無奈。
恰巧一牧童騎著一頭大青牛路過,我急忙叫住他:“這位兄臺,可知附近有什么小酒館嗎?”他揚手一指,我順著望去,是在河灘邊那片杏林后面,我經常望著的那片杏林。“借問酒家何處有,牧童遙指杏花村。”我和先生穿梭在這白色的杏花雨里,我第一次覺得杏花的顏色有些涼薄。
滿山芳草綠,一汀杏花雨,直到這是我才真正認識了杏花所蘊含的點點詩意。白粉清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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