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過那些生命的場面,從悲歡離合到起承轉合,那條路不是充滿荊棘而崎嶇的呢?我們走在這條茫茫然的曲幽小徑上,然而小徑上從來就沒有亭臺樓閣、雕梁畫棟、月飲西窗,當你抬頭望的時候,那云霧裊裊地籠罩住月亮,此刻也沒什么清冷孤寂的光了,若非要挑一種形容,那就是混沌。
于是乎,如履薄冰在最初的年代是那樣盛行,我們走過蜿蜒的山路,游過冰冷刺骨的河水。零星的綠像某種新奇的物事,此即是生,不得不戰戰兢兢地走過那些荒野,心向著燈紅酒綠的城市。倒轉了,擾亂了,抓住越過一節節山脊,也不知是在空中還是地上,沒有參照物。虛空吐露著某種危險的信號,好像隕落的星辰懷著滿腔怨氣一股腦潑灑在那條道路上,咯噔一聲,夢就碎了,先是蔓延起蛛絲般的細紋,然后聽到清脆的響聲。心里像是走過熊熊烈焰燃燒的地獄,這時也不渴望天使了,我早就沒有了出發時懵懵懂懂的狀態。
究竟是河水好游還是大海好渡呢?那河里千奇百怪的鬼物無時無刻不想吃了我,那海里無窮無盡的苦果等著找上我,都交匯在一處然后分開支流,河即是海,海即是河!
我以為“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”然而我徹徹底底的錯了,因為船破了個小小的洞,可是我找不到岸,我只能看著海水一點一點涌進,漫過我的膝蓋,漫過我的胸膛,漫過我的頭顱。鬼來了,在我的背后躲著光隨時準備把我拉入無盡的深淵;苦果也結上了,使得我失去了漫長的壽命,還要去風雪里熬過寒冬,一點一點艱澀地“生活”。聽說這個熔爐叫做“紅塵”,我逃了那么久,最后逃過了黑暗的籠罩,卻攤上事了!
可從此就被生命束縛了,我突然好羨慕一開始就放棄抵抗的人兒,那是一場無可戰勝的逃亡,終結的時候,才注定了我們的命運。
蘇珩/書
初三:李庚雨
有的人生,有的人死;有的人活著離開,有的人毅然從冥界里掙扎著爬出來。可惜我看不透。那些生命的偉力啊,怎地就磅礴到這種地步,比冬竹都還要更堅韌些,然后在那些拐角爆發出來,仿佛人一生的潛力都聚集于此了。
這是一種什么觸覺呢?等到日月星辰都黯淡了,你感覺天旋地轉,滄海倒流從云煙中奔馳而過。那一碧如洗的藍澄澄的夜空啊,如今像一個殘破的鏡子倒掛在某處,四下里也沒有縫隙足夠穿過了。荒蕪和雜草蔓延開,放眼全是光禿禿的土地,好像有人用火把燒過一樣,焦黑而貧瘠。我不得不踏著路亦步亦趨,稍有不慎,卷進那些黑咕隆咚的漩渦里真怕丟了小命!
我知道我的腦袋清醒著,我以我的角度去觀察這個世界,像是做某份學術報告一樣嚴謹;我小心翼翼地觸摸,每一步都精密而細微地計算準確;我總想著這一步和那一步,你看著揪心,而我早就跌倒在憔悴的深淵里了。啊,生尚是如此艱難,誰又渡的過那條幽幽的河呢?那邊開著紅色的花兒,好像隨時我想去都可以觸及到,但又虛幻的仿佛不曾存在過。
我看過那些一直天真無憂的孩子撐著大船走遠,然而我只有一雙布鞋,一雙腳可以供我驅使,我要怎樣躲開那片混沌呢?對了,我要砍竹子,削木頭,然后用麻繩造一只船,捆得死死的,這樣我就可以去找尋遠方的美景了,我要不停地走,在末法到來之前,我得加快行程走到光明里頭去看一些古老的、悠久的文物,那些歷史很快就要被吞噬了,所以我得仔仔細細地閱覽,然后匆匆踏上我的船使勁劃!
我在這些許日子之后,就得死了!死了之后,就可以渡過那些無邊的海,那條深邃的河了。可是那里好像是最深厚的黑暗,可是那些名叫曼珠沙華的花兒全都流轉著光華,讓世界有了秩序,不再混呼呼一片了。
啊,你走了,我來了,可我不想走,于是我掙扎著得以茍且偷生了。
二〇一七年十二月三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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