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,貓兒,我怕黑怕冷。
他說,貓兒,別對自己不溫柔,我的心會痛。
……
他一點點地去靠近貓的心,一點點地修補貓殘破的心。
夜深了,人靜了。
美好的容顏安詳寧靜,微彎的唇畔勾勒出一個溫柔的弧度,墨色的眸中暈染開化不去的繾綣。
少年一直住在海畔,未有人來過此處,他也不曾有過離開的念頭。
從木屋中走出,少年彎腰隨手拾了一個小小的海螺,一曲離歌就此奏響。
微勾嘴角,苦澀已悄然溢出。貓兒,別浪了,你的少年……還在候你歸家。
它從南方到了南方,又從南方回到了南方。這一路,幾乎耗盡了它半生時光。
屋中,僅有一位經歲月打磨褪愈發溫潤的青年。
誰也看不清那盔甲之中,是否還有一顆跳動的心。
貓兒,為何還不歸家?
唇角戰栗不已,想給懷中貓兒一個歸家的笑,卻已疲到再彎不起唇。
抱歉我的少年,我……回來晚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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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,貓兒,別走,我只有你了。
他說,貓兒,你不知道家怎么寫,那我教你便是,要記清楚了,家的寫法。
和他聊過的人皆言他的清冷疏離,殊不知他在那只貓面前的溫柔體貼。
他和那只貓有過爭執,有過淚水,也有過歡笑。
遙遠的海畔,白衣黑褲的少年持燈執卷而立,搖曳著的燭光映襯著從窗口而入微微泛著濕意的海風,悄然拂過少年額前細碎的短發。
摻雜著腥濕氣息的海風打散了少年的呢喃,再拼起時,依稀可聞“貓兒”二字。
夜幕降臨時,海畔總有一盞橘黃色的緩緩亮起,緩得那般從容淡定。
孤寂的冷月從迷蒙的云層后漸漸行來,似回應著那一曲孤獨。少年丟了海螺,抱膝就地坐于海畔,清秀的眉目間是散不去的悲涼。
后來,那只貓回來了。
它回到了海畔。海畔的小木屋仍舊等在原處,少年吹過的海螺被海水洗刷得發亮,被人輕放于窗臺,只是少年不復。
少年一點一點褪去了冰雪鎧甲,為心披上一層隱形的盔甲。
他無數次地從夢中驚醒,思緒飄回,只余落寞。
再一次驚醒時,溫熱的觸感近乎灼痛了胸膛,滾燙的珠子灼痛了眼眶,滑落微勾的唇畔。
貓兒起身踮腳淺淺挪到他的頸窩,一若既往的毛皮失了幾分色澤依舊舒適,舌尖輕舔去青年唇畔的淚珠。
初三:城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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