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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我一直在看日歷,一直在計算著,還有多少天,能夠迎來春節。然后回首了一下已經逝去一段時間的2011年,問自己:在這不長不短的一年里,有沒有什么,自己難忘的事?當然是有的。
而其中的最珍惜和最難忘,莫不是我與她的再一次相聚。
有人說,送君千里終須一別,別離往往比相聚來的更短暫,更痛苦。我與她的別離,可能只是因為把自己看的太高而來的誤會,所以造成了如許遺憾。
她曾是我小學最好的朋友,也是最強大的競爭對手。兩個人關系是極好的,在如火如荼的緊張年月里,我們每天還會互相問作業,打電話就是十分鐘、二十分鐘;下課的時候,一起去廁所,一起說話,一起閑聊。這樣的友情簡單而幸福,仿佛一杯純凈的白開水,沒有太多思考和猶豫的雜質。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?似是,另一個女生轉了學來,加入了我們的團體。我似乎總覺得自己被忽視和冷落。就像飄零的梧桐葉下,三人成行的背影,總會有一個人孤獨。終于開始淡漠了,經歷了一些較量和分合之后,我們終是各奔東西。
我們分別考入了很好的中學,兩所學校相距不過百米,卻終是咫尺之隔天涯,從六年級畢業,再也沒有見過。驚人的是,她的號碼,仍長留在我心中,經歲月的磨砂淘洗反而愈加深刻。我和她的友情,仿佛一盤美味佳肴,但是我現在吃不到,為了不讓自己因為現在吃不到和曾經吃到而難過,我會讓自己努力地忘卻,等過了許久地時間,我再去看那盤佳肴時,那盤佳肴早就已經腐爛了。
這學期期末的時候,我心血來潮地打了一個電話,給她。也沒有做太多的準備,因為,我成功的挖掘到了自己性格中不顧一切的因子。
接起來的時候,聽到她的聲音,有幾分沙啞,原本女孩銀鈴一樣的嗓音,此刻不知是什么緣故,有些發悶。
我試探著說:“嗯——我是,你知道的。”她應該不會忘了我的聲音吧?
她好似點了一下頭,對我說:“嗯。”
相對無言。但我仿佛找到了我和她說話的方式,回憶起了那一份似曾相識的熟稔,只能在此刻暗暗祈禱:希望時間幫助我們遺忘曾經的不愉快,讓我們不要,相看兩相厭。
因為此刻只有我們兩個人,只有李白,和敬亭山。
我微微抿了嘴,然后故作輕松地問:“你,感冒了?”
“是的。”她立刻說道。她好像很愛說這句話,不像現在的我們喜歡“OK”、“Yes”或者一些新潮一些的詞。她的個性單純優雅,說起話來肯定而布設圈套。
又過了一會兒。
“呵呵,我就是想問候一下。”我傻笑著對她說,“或者說,你最近怎么樣。一中的老師和同學還好嗎?”
她好像思考了一下,然后接了下去,語速不快不慢,聲音雖然啞,但是我聽著很舒服。
“還行吧。但是我覺得現在的班不如小學好。老師也沒有那么親切了。就像——找不到從前的感覺了一樣。”
我贊同她的話,過去的好像總會有比現在好的東西。這就是為什么,我們不會忘記,只會懷念。
我們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學校的事,成長的事,都在說心情。我們本性都敏感,都是性情中人,說了幾句話,似乎便完成了一場圓滿的回歸。
我漸漸開始覺得,我們這么長時間沒有聯系,就是因為,兩個人都可笑的給自己涂上了一層保護膜,固執地讓自己遠離對方的視線,淡冷地忽視曾經那一段友情的重量。曾經的別離卻也教會了我們,理解對方,小心翼翼地相處,解讀對方的真心。
我們的友誼,就在這樣一個小小的電話里,重新彌合。
“下周一我們一起吃一頓飯,好嗎?中午的時候。”我試探著提出這樣的邀請。
“沒問題啊。”她笑了起來。我很輕松地在腦海里浮現出她笑的樣子:一雙黑曜石一樣的大眼睛泛著群星一樣的光彩,嘴唇微微翹起來,露出三顆潔白的牙齒。開朗,純真,毫不束縛。毫不阻隔。我毫不懷疑,在下周一同她見面的時候,她亦會是這樣對我笑,笑得晶瑩剔透,笑的流光溢彩。我毫不懷疑,她的笑意會一直飛揚到天際,上一刻別離,只是為了奠定這一刻相聚的快樂。
一個電話,成為了我一年里最難以忘懷的,甚至會長久地陪伴我一生。我從不應該懷疑友情的質量和長度,我們的真誠和契合讓這段友誼仿佛蚌中的沙土,久經磨礪,終成珍珠。現在,我亦相信和期待,在我和她的經營和呵護之下,這顆珍珠將光芒璀璨直抵萬丈,不再消逝。其實友情,就是兩個人一起釀的一杯酒,如果真誠,那么酒香將汲汲不絕地傳到千里之外的地方,永世不忘,日久彌香。
我與她,相聚在這樣一條船上。同舟之人,緣水為渡。此刻抑或彼刻,又有什么相干?我從未離開,她從未遠去。友情讓我們不曾錯過。
船行水流,笑聲蕩開,終至漸行漸遠。
耀華中學初三:宋依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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